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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6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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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學子聞言如蒙大赦!飛快地將書本整整齊齊地放到原本屬於梁月的位置上。梁月眨眼的功夫,就見他已經端坐其上,且認真地看著梁月點點頭:“梁兄,你怎麽還不坐好?王大人就要來了。”

梁月指著他的位置,道:“……我好像還沒同意和你換位置吧?”

說完,她使勁地朝荀巨伯做眼色,平時挺仗義的荀巨伯這個時候竟湊近梁月,悄聲道:“阿越,我看,不如你就和他換得了。平時馬文才怎麽欺負他的,你也不是沒看到,我看馬文才對你就很好,你和他一起坐,他一定不會欺負的。”

梁月欲哭無淚,道:“荀巨伯,才短短幾天的功夫,你就……就見異思遷!”

荀巨伯表情僵在臉上。旋即,梁月被馬文才一把扯到了身邊。

“見異思遷?你和荀巨伯什麽關系啊?”

梁月只覺得被他捏著的手生疼生疼的……而按照馬文才這架勢來看,是不打算讓梁月回去自己的位置了。馬文才見她安分了,就松開了手。只是接下來的課上,他一直沈著臉。鬧的來上課的王卓然屢屢側目。以為他這是不滿自己呢!

說起來,這個王卓然就是這次朝廷派來的考核官,乃皇帝身邊比較得寵的內監。他一身脂粉味道,臉上的粉撲的比女人還多,嘴上再抹一抹胭脂,看著就和天|朝恐怖片裏的清朝僵屍一樣。而且他說的課也比較無聊,還不如陳子俊說的好呢。梁月心裏默默吐槽著,不過也沒怎麽表現出來。畢竟她這身份,馬文才知道已經夠她頭疼了,要是被這考核官知道,萬一他給自己按個欺君之罪的罪名,那自己可不就玩完了?

上了半天枯燥無聊的課,下課後的氣氛也不比以往熱鬧,看來是大家都差點聽睡著了,於是難免有些死氣沈沈的。再說這王卓然不和大夥兒親近,尊卑分的很清楚,也就少了一些談笑聲。

因馬文才要去蹴鞠場蹴鞠,這便要求梁月在旁看著。以往梁月也會答應,但是今天她去藏書閣借了不少的書,她已經和山長商量好了,她給書院抄書,書院按照慣例付她工錢。所以,她立即推辭了。可能她推辭的太快,馬文才就有些不滿。

王藍田和秦京生在邊上看著都能感受到來自馬文才身上的低壓,於是,都紛紛表示自己要去背書,好好學習,天天向上。然後兩人同時挨了馬文才一記眼刀子,再不敢多說。梁月覺得這兩人其實挺可憐的,但這種狀況也未曾不是他們自己作的。看人家梁祝和巨伯,也沒對馬文才這麽畢恭畢敬的,只要他們別招惹馬文才,馬文才除了不和他們來往,也沒怎麽著他們。

於是,馬文才和他那一夥兒人去蹴鞠場蹴鞠了。梁山伯卻是說自己在後山發現一處泉水,可以通過一些工具引到書院,這樣子大家洗漱什麽的都會方便很多!

梁月心裏也好奇,可奈何還要努力賺錢,於是就沒跟去。

這一抄書就費了不少的時間。等將桌上厚厚一疊紙抄完的時候,也差不多日落西山。書籍多是一些上課要用到的,但也有少數的很少用,只因為黴爛了,要重新抄過的。比如《詩經》《黃帝內經》等等。她起身伸展了一番四肢,然後打開窗子,在窗前站了一會兒。

未幾,荀巨伯來找她,問她有沒有多餘的繩子。梁月奇怪他要找繩子做什麽,荀巨伯便將事情原原本本地告知梁月。原來梁山伯想要通過竹子將山泉引到書院。而找繩子自然就是將一截截的竹子連在一起。梁月早就知道梁山伯對水運十分感興趣,心想他的確聰明的很,而且對於實際的生活也很有了解。但是要繩子的話,她的確是沒有。

馬文才行李多,他那裏指不定有。梁月便對荀巨伯說,自己去找馬文才問問,如果他有並且願意借給他們,她再給大哥送去後山。荀巨伯笑道:“阿越你出馬,馬公子一定同意的。”

說到這裏,梁月就想起來今天他那見異思遷的事情!佯怒了他幾句,他卻有理了:“阿越,你洗澡,馬公子都自願給你看門了,豈不是對你很特別嘛?”說完,他朝著梁月眨眨眼,梁月剜了他一眼,將他趕出門,道:“好你個臭巨伯,沒輕沒重地調侃人,真真討厭!走走走!我今兒都不想見到你了。”

荀巨伯連連抱歉,倒也是知道梁月在說笑,裝著“苦大仇深”的模樣離開了。

梁月收拾好抄好的書,就剩一本她打算看看的《黃帝內經》擺在書案上,然後便出了寢室去蹴鞠場找人了。蹴鞠場上,一夥學子正蹴鞠蹴的起勁。梁月遠遠見到馬文才進了一球,似乎是他那邊的人贏了,一些人歡呼一些人憤憤不滿,誓要再來過。因天氣太熱,一夥人都玩的滿頭大汗,然後是王藍田帶頭把上衣給脫了,緊接著一群人紛紛效仿。只有少數幾個,包括馬文才在內的沒有脫。

一時間,梁月眼前一片長毛的或者沒長毛的胸膛!儒家修文武之道,尼山書院的學子雖不是人人會武功,卻都是有所涉獵的,何況這一群學子又都是大好的年華,倒是一派的孔武有力,健碩厚實,也不知道算不算眼福……

梁月楞在原地,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些什麽,額,可能是一時間這麽多半|裸男出現在視線裏,完全沒做好準備,只好傻傻地看著他們了……

其中有人見到梁月,知道她和馬文才要好,還朝她招手:“梁越!一起來玩蹴鞠啊!”

梁月見他一胸口的毛,立即被嚇到了,一個勁地盯著那人瞧……

“……梁月!”馬文才不知道啥時候到她跟前的,狠狠一拍她的腦袋。梁月吃痛,見是馬文才,憋紅著臉沒說話。馬文才語氣沈沈的,恨不得多敲幾下梁月的腦袋。可對著梁月那副無辜的表情,他最終還是扶額微微嘆氣,轉身將藤球踢給了王藍田,表示自己不玩了,一面拽著梁月回宿舍去。

“你不是要抄書嗎?好好呆在宿舍裏,又胡亂跑什麽?”馬文才在房間裏走來走去。

“……可是你剛剛還想讓我去圍觀……”看到那麽多白花花的或者長滿毛的胸口,梁月表示實在不是她所願意的……她很無辜啊!再說了,不就是光著膀子嘛,又不是沒看過……不過這話梁月沒敢說出來。看文才兄的表情,好像很想把她浸豬籠了……

馬文才臉色一沈,怒道:“你還有理由了!去把眼睛給我洗幹凈!你今天什麽都沒看到,知道沒有?!”

自欺欺人什麽的真的大丈夫嗎?梁月嘟嘟嘴,心想自己今兒個好像惹到他很多次了,再惹他不知道他會不會炸毛。炸毛容易順毛難啊!於是,梁月乖乖出門去打水。馬文才又道:“你幹嘛去?!”

梁月癟嘴,轉身道:“文才兄不是讓我去把眼睛洗幹凈嗎?我去打水嘛!”

“……快去快回!哼!”馬文才一噎,說完後,飛快地低下頭看書了。

梁月優哉游哉地出門打水。端著一臉盆水回來的時候,就見馬文才神色古怪,盯著手上的書出神。梁月叫了他幾聲,他才擡起頭。然後他飛快地將給合上了,臉上尷尬的神情一閃而過。梁月問道:“文才兄,你怎麽了?”

馬文才哼了一聲,道:“沒怎麽了。水打來了就趕緊去洗吧。”

梁月心裏越發奇怪了,便湊到馬文才跟前去。馬文才也不躲不閃,任由梁月打量。這其中倒是多了幾分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!怪哉怪哉!馬文才和她對視了幾眼後,輕咳一聲,道:“你且洗著,我出門一趟。”

梁月想不到他現在能去哪裏……“哦”了一聲,等馬文才走出座位後,她順手翻開了他之前合上的書——她擱置在書案上的《黃帝內經》,入眼的乃是一句……

“……二七而天癸至,任脈通,太沖脈盛,月事以時下,故有子……”

梁月念了出來。

走至門檻處的馬文才一頭撞上門框……

是以,等梁月給馬文才額頭擦藥的時候,梁月還是忍不住想要笑。《黃帝內經》這一句正是講是女子十四歲的時候來月信,因有月信方算成熟,可以孕育子嗣。之前她屢次在馬文才面前露餡,可馬文才卻渾然不覺,現在必是看到了這一段才發現……那天晚上,她根本不是屁股受傷,而是來月信……

所以……他一頭撞到了門框?

他這麽拽霸狂吊炸天“老子天下第一”的人,撞到了門框!

沒想到文才兄如此純情!梁月既覺得他可愛,又覺得不可思議,於是很不厚道地笑了。她的手一顫一顫一顫的,格外手抖。馬文才臉色黑黑的,等梁月的手抖了一段時間後。他忽然一把按住她的手,勾唇道:“小月今年十四?”

……

“不待及笄,卻也是可以嫁人,為夫家延綿香火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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